·给 @鸣 这位小伙伴的前世今生梗点文……唉我都说我改的特别魔性,只求别嫌弃凑合看吧
·私设多如狗,顺便有一丢丢瑞金,就不打tag了,真的是一丢丢丢
·肝疼(。
·o,o,c
“雷狮,我见过两个月亮。” 安迷修看着天空说,那苍翠的眼睛映出由无数银白星点组成的星河,星河流淌在被层叠堆砌的紫色和蓝色渲染的夜幕之上,它浩浩荡荡流过半边天际,流经一轮月亮。
凹凸星球上看到的月亮永远是模糊的,有星屑和星尘环绕在月亮周边,像是为它披上一层粉末纺成的轻纱。散发淡淡光辉的天体忧郁的藏在轻纱之后,有倩影在无尽清冷中垂泪凝望。
“一个是凹凸星球上看到的月亮,一个是我母星看到的月亮。”安迷修的头发被风吹起,发丝抚过他的脸颊,“我母星上看到的月亮总是只有一半,我在那里过了十几年,月亮就残缺了十几年。”
“听上去真不错,”雷狮说,“我们雷王星看到的月亮永远都是紫色的,真是非常奇怪的颜色。”
然后他从躺着的草地坐起身,再然后他俯身靠近了安迷修。
“听说宇宙中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星球,每个星球看到的月亮都不一样。”雷狮咧开嘴笑起来,他的声音破开风传到安迷修耳中。
“以后我们去遨游星际,将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七个月亮看完。”
安迷修睁大眼睛,他看见雷狮眼中有两轮月亮。
左眼是星屑缥缈的月亮,右眼是残缺不全的月亮。
“好。”他答应了下来。
这个约定会实现吗?安迷修不知道。
大概是不会实现的吧。
他这么想。
然后他醒了过来。
安迷修睁开眼睛,那一成不变的白色天花板像随时将从他头顶压下来一样充满压抑感。
他坐起来,将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划开解锁。
很平常的日子,很平常的早晨。
今天也有工作,时间定在半夜。
今天会找到他吗?安迷修每天醒来后都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尽管空荡的屋内没有什么会回答他。
安迷修将一切打理好,他出门了。
距离凹凸大赛结束已经过了14年了,他又长到了当年参加凹凸大赛那个年纪。
即使过了14年,那些光景依旧历历在目。
他在大赛后期被杀死,是被谁杀死的呢?这个他不大记得了,好像是被很多人围攻吧,那些夺去他性命的参赛者们没能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他印象最深的是大赛中他的宿敌,他称为恶党的大赛第四。
雷狮。
安迷修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念出这个名字,他每天不厌其烦的重复,14年的时光没能将这两个刻进心脏最深处的字磨灭半分。
雷狮最后也死在大赛里,安迷修看见那碎天裂地的电芒雷光,听见那震耳欲聋的雷轰电鸣。
狂狮到死都傲然于世。
死亡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安迷修死时只感觉遍体鳞伤的身体像是被浸在温暖的水中,他被黑暗所包裹,然后将被黑暗所吞噬。
更为奇妙的是下一刻他就毫无预兆迎来了光明,黑暗厌恶的将他抛掷出去,他艰难的将眼睛睁开。
这里不是我所在的世界。
安迷修望着这个昏暗的地方,然后他看向孩童模样的自己。
瘦弱的小孩笼着一件宽大到地的灰色长袍蜷缩在小巷中的垃圾桶旁,那纤细的手指动了动,久违却又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
他在上一刻死亡,又在下一秒重生。
但他什么都记得,他记得他的师父,记得创世神,记得凹凸大赛,记得他的死因。
他还记得雷狮,记得他们的约定。
安迷修站起来,一阵眩晕和战栗感在那瞬间游遍全身。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会保留那一次的记忆。
但安迷修想,我能重生,其他人或许也能重生。
雷狮可能会来到这边。
我要去找他。
孩童稚嫩的脚步一跨便跨过14年的光阴。
安迷修在这14年里找到很多过往的参赛者,所有人无一例外都保留着那时的记忆。
这是一件好事,记忆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这条细细的线从他们心脏处延伸,将他们牵系在一起。
但这又不是一件好事,这份记忆并不适合这个和平美好的世界,没有人的记忆里没有血腥,没有人的双手未曾沾染杀戮。
他们这群外来者与这个世界终究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虽然现在所有人都踏上这片土地,都混入这个社会,真正能相互理解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即使过了14年安迷修还是对这个世界心存芥蒂,他腰间不再佩着冷热流,但他身上一直带着不止一柄短刀。
即使身处阳光普照的花园,经历了生死战场的由黑豹转变成的黑猫依旧用那祖母绿的眸子警惕的扫过每一处缝隙,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被它灵敏的感知,能划破血管的利爪蓄势待发。
他现在就做着拿钱杀人的杀手工作,只不过他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至少从资料上看不是什么好人。
工作关系他学会了各种武器的拆卸分解与制造使用,他现在的实力或许比在大赛时更为强劲。
安迷修从不放松,他不知道这看似清澈的湖水里会不会在某一天窜出一只巨型水怪,他也不知道哪一次他一觉醒来可能就会身处大赛战场。
他做好万全的准备,他踏上寻找的路途。
这条路他走了14年,除了一次又一次失望他什么都没得到。
这条只有他一个人的单行道狭窄而崎岖,单行道没有尽头的延向前方,延进黑暗。
安迷修义无反顾的走着。
他跟平常一样完美的完成了委托,将一切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安迷修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闲逛,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经过一条小巷,那里传来了说话声。
安迷修向小巷中瞥了一眼,眼神顿时被刀钉在那里一样无法移开半分。
他看到被一堆人围在中间的人头上系着白色的头巾,头巾上印有金色的星星。
那人转头,头巾尾端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飞舞。
那人说了什么,围住他的人躁动起来,那些花花绿绿的脑袋攒动着向他靠近。
下一秒最外围的那个人飞了出去。
剩下的人都愣住了,但安迷修吝惜现在的每一秒,他赏赐那些人每人一拳或是一腿,被他打中的人在痛苦嚎叫一声后便扭曲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安迷修没有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他转身看向身后站立的那个人。
和他记忆中一样,和他梦中的一样。
雷狮略微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雷狮……”安迷修眼睛里闪耀着光,“我终于找到你了。”
雷狮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已经握成拳头的手放开垂在了身体两侧。
“你认识我?”他疑惑的问道。
下一秒,雷狮看见安迷修眼中的光熄灭了。
“你不该再和他接触。”格瑞在电话那头说,“如果他真的没有大赛的记忆,你不该把他拉进我们这边。”
“我知道……”安迷修死死捏着电话,他垂下眼睛看着灰白的地板,“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雷狮没有记忆?”
“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格瑞似乎叹了一口气,“这或许是创世神的失误,也可能是他的恶作剧。”
“但不管是什么,你必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安迷修沉默了,他的目光从地板一寸寸挪到天花板上,在拉起窗帘的房间,这两处的颜色都是一样的昏暗。
“要是你找到你的发小,他和雷狮一样,你会怎么做呢?”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晌,安静到安迷修以为格瑞已经放下电话离开的时候他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叹息。
格瑞真正叹了一口气,他说:“我会在他身边。”
安迷修笑了,“所以说啊。”
所以说啊。
即使雷狮没有了那个世界的记忆,至少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即使雷狮失去了那个世界的狂傲,至少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即使雷狮忘记了那个世界的约定,至少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安迷修,这就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安迷修坐在一间酒吧吧台前,身前是一杯橘色的威士忌,身旁是喝着白兰地的雷狮。
在给格瑞打完电话之后雷狮的号码便出现在屏幕上——初次见面他们互留了对方的号码。
在晚上九点四十七分,雷狮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去酒吧喝酒。
安迷修答应了。
然后他现在和雷狮一起坐在这里。
“我们的初遇还挺奇妙的,”雷狮喝完一口酒转过头来笑吟吟的望着他,“原来世上还有跟我一样帅的人吗?”
“我有一位朋友和你……很像,”安迷修端着酒杯低着头抿了一口酒,他莫名不想和雷狮对视,“当时光线很暗我又很急,所以把你认错了,真是对不起。”
“嘿,瞧你说的,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雷狮将酒杯同安迷修的碰了碰,玻璃相撞响起清脆的声音,“倒不如说我该感谢你帮我解决那些混混,虽然你不来我自己也能把他们打趴下就是了。”
“安迷修。”
安迷修抬起头,他时隔14年之后再次撞进那片深紫色的海洋。
雷狮凑近了些对他说,“我不是你的那位朋友,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从现在开始。”
18岁的雷狮是本市最好放在全国也赫赫有名的大学大一学生,虽然是新生,但他在校园内纵横驰骋的堪比大四老司机。
安迷修跟在他身边才知道这位成绩优异保送进校的优等生每天的大学生活用一个字便足以概括:玩。
还是换着花样的玩,今天他去歌厅唱K,明天他去野外玩真人cs;今天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波美少女,明天陪在他旁边的是一堆好兄弟。
他无拘无束,他自由自在。
雷狮身边的固定成员里总有安迷修,但他永远都在所有人众星拱月般围着他打转叫好时默默缩在最角落,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直直望着他的背影。
安迷修从不参与他们的活动,但他从不会拒绝雷狮的邀请。
久而久之有人对他的存在感到奇怪起来。
“那个人怎么每次都躲在一边都不加入我们?”
“我好几次都看见他了。”
“长的也不错啊,和我们年龄也差不多,我去问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唱歌他每次都拒绝我。”
“雷狮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他们带着这个问题去问雷狮,众人瞩目的焦点总会意味不明的笑笑,然后轻描淡写将这个话题掠过。
“我的朋友有点害羞而已,你们不用管他。”
说到这里,雷狮就会偏过头看向角落里的安迷修。
安迷修垂下头将他们即将交汇的视线错开。
我陪在他身边了。
雷狮过的很好,这很好。
但我无法和他一起玩,我甚至无法和他交谈。
他不会知道“恶党”这个称号的来由,他不会明白我随身带刀的原因。
他也不会记得什么约定,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许下过。
他是雷狮,但他又不是雷狮。
他不是我想要的雷狮。
雷狮在半夜三点十六分给安迷修打来电话。
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安迷修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睡意瞬间退散的一干二净,他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呼啸的风声。
“安迷修,我现在在你楼下,你可以选择下来,也可以选择不来。”
安迷修下去了,他走到楼下看见雷狮坐在一辆银灰色的敞篷跑车里,副驾座的车门开着。
“上车吧。”他对安迷修露出微笑。
安迷修不知道他要开向哪里,也不知道他半夜叫他出来的理由。
但他并不会问。
冷冽的夜风逆着车的方向刮过他们暴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两人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雷狮的头巾更是将要脱离束缚一般在风中狂舞。
银灰色的老虎发出怒吼在空旷的公路上向着某地飞奔而去。
发烫的引擎终于停止轰鸣,雷狮带着安迷修来到一处草地。
安迷修想起很多年前他和雷狮在凹凸星球上躺着的那片草地,草地不分世界或是时间,它们看上去都一样。
雷狮双手枕在头下躺在了草地上,安迷修跟着躺在他身边。
和那时一模一样。
安迷修看见夜空,染上霓虹的紫蓝色天空和凹凸星球上的天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里不会有星河流过。
他看见月亮,那是一轮静谧皎洁的圆月。
这是凹凸星球和母星都不会有的月亮。
“安迷修,你那个和我名字一样长相也差不多的朋友是怎样的人?”雷狮平静的问话声传到安迷修耳中。
“他啊,是个很张狂的人,很霸道也很桀骜,但他有那份高傲的实力。”安迷修缓缓的说,他在描述一个他已经14年未见的人。
“我称他为恶党,或许在你听来有些中二——但我们之间就是这样,我见不惯他的海盗性子,他看不起我的骑士精神。”
“我们有时会遇上,遇到的时候有时会打起来有时不会。打起来我们会打的昏天黑地难舍难分,不打起来我们一般会去酒吧喝酒。”
“他酒量很好,比我更好,和他拼酒我只会吃亏。但我们只拼过一次酒,之后我们在酒吧里会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什么都聊,从他的过去聊到我的过去,从我们的现在谈到未来。”
“好吧,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不会骗人,他可能会骗人,毕竟我们性格天差地别。”
“但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安迷修不再说了,空气陷入沉默。
“听上去真不错。”雷狮从躺着的草地上坐起来,他抬头看着夜空,又低头看着安迷修。
“安迷修,你看着我。”
安迷修凝视着他。
“你透过我看到了谁?”
安迷修张了张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雷狮的眼睛是和以前一样的紫色,比紫水晶更通透的紫,比紫罗兰更深邃的紫。
安迷修看见雷狮眼中有两轮月亮。
左眼是完美无缺的圆月,右眼是完美无缺的圆月。
安迷修嘴唇翕动,他轻声说。
“看到了一个已死之人。”
“以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
雷狮垂下羽睫,安迷修再看不见那两轮月亮。
“你想找到那个人吗?”他问。
“我一直在找,”安迷修说,“我会找到的。”
“祝你成功。”
安迷修闭上眼睛,他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脚踩在草地里的声音。
“再见了,安迷修,很高兴认识你。”
“再见,雷狮。”
不知过了多久,安迷修睁开眼睛,他的身旁空无一人。
无情的夜风将一切痕迹磨灭的一点不剩,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人躺在草地上。
“雷狮,我见过三个月亮。”安迷修看着天空说。
“一个是凹凸星球上看到的月亮,一个是我母星看到的月亮,还有一个是地球上看到的月亮。”
“我们还有九千九百九十六个月亮没看。”
“我还没有找到你。”
“我想要找到你。”
“我找不到你。”
满月为安迷修镀上一层银光,将他整个人变得虚幻起来。
好像下一秒他也会消失不见。
这片草地便会真正空无一人。
·没啥说的,补课期间发一篇文我要骂一句学校mmp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